2023年12月29日，中国人民银行举行拒收人民币现金专项整治工作媒体吹风会。中国人民银行货币金银局局长罗锐、副局长张萌，中国人民银行北京市分行副行长曾志诚、浙江省分行党委委员杨仁荣，中国工商银行运营管理部副总经理戴辛晨，中国农业银行运营管理部副总经理王金国介绍有关情况并回答记者提问。中国人民银行办公厅副主任、新闻发言人罗延枫主持媒体吹风会。以下为文字实录。

  罗延枫：各位媒体朋友下午好。今天吹风会主题是关于现金服务问题。现金是最基础的支付工具，对于金融系统来说提供现金服务也是最基础的金融服务。但我们关注到现在社会生活中拒收现金的行为还是时有发生。为维护人民币法定货币地位，改善现金收付环境，人民银行从2023年10月份开始了为期半年的拒收现金专项整治工作，这项工作的进展情况怎么样？还有什么样的问题？下一步还有哪些着力点？今天就围绕这些和大家进行交流。

  首先我们请罗锐局长介绍拒收现金专项整治工作背景、政策举措，还有进展情况。

  罗锐：大家下午好。现金是最基础的支付工具，对于保障民生具备极其重大作用。随着电子支付的发展，现金收付环境发生重大变化，拒收现金现象时有发生。为维护人民币法定地位，优化现金使用环境，2018年以来，人民银行与发展改革委等12个部委建立整治拒收现金会商机制，明确政策标准、加强宣传引导、畅通投诉举报渠道、开展巡访核查、通报公示处罚情况，拒收现金问题得到一定缓解。

  当前，整治拒收现金工作面临新形势、新情况。为贯彻落实习关于金融工作的重要论述和中央金融工作会议精神，全面践行金融工作的政治性、人民性，按照国务院领导同志关于深入开展整治拒收现金工作的决策部署，人民银行于2023年10月起组织开展为期半年的拒收现金专项整治工作，在保障现金供应基础上，充分发挥统筹协调作用，会同会商机制成员单位，组织商业银行，扎实推进专项整治工作。

  一是全面摸排。完善商业银行网格化管理机制，组织开展拒收现金全面摸排工作。截至2023年12月24日，累计摸排经营主体141.1万家。商业银行与经营主体签订“不拒收现金承诺书”75.1万份，引导经营主体张贴支持现金支付标识39.7万个。向经营主体发放“零钱包”18.2万个，对零钱备付不足的经营主体进行提示，并按需求开展上门收款、上门配款等多样化、个性化现金服务，不断提升经营主体接受现金的意愿。

  二是依法处罚。对公众关注度高、影响范围大的违法主体实施处罚并公示曝光，对公众关注度较低、影响范围较小的小微违法主体实施警示教育。专项整治期间，完成了六起拒收现金行为处罚程序。稍后，北京市分行将介绍其中两起处罚情况。

  三是宣传引导。人民银行分支机构组织商业银行，借助公共交通、广播电视、互联网平台等渠道，以现场集中宣传、商户上门宣传、“人民币现金日”专题宣传、线上宣传等形式，广泛开展宣传工作，不断强化公众现金法偿观念，提升经营主体守法意识。

  下一步，人民银行将组织进一步落实全面摸排、依法处罚、宣传引导等各项工作，强化现金服务基础保障作用，扎实、深入推进专项整治工作。谢谢。

  罗延枫：谢谢。接下来请人民银行北京市分行曾志诚副行长介绍拒收现金行政处罚的有关情况。

  2018年以来，人民银行北京市分行坚决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各项工作部署，在总行的领导下，扎实开展拒收人民币现金整治工作。坚守人民情怀，突出首善标准，按照“长短结合、标本兼治”的总思路，努力克服疫情带来的不利影响，通过建立协同机制、严肃惩治违法、优化现金服务、强化宣传引导，构建出“四位一体”的整治拒收现金工作体系，整治工作效果较好，现金流通环境有所改善。

  在查处拒收现金违法行为方面，人民银行北京市分行坚持严肃惩治与宣传引导相结合，对公众关注度高、影响范围大的拒收现金主体实施处罚，先后对20家拒收现金违法主体给予了5万元到50万元不等的经济处罚，累计罚款304万元，处罚数量和金额均居全国首位，起到了较强震慑作用。被处罚单位涉及旅游景区、交通出行、卫生医疗、停车场、购物、餐饮、娱乐等多个行业场景，以案促改效应显著。对公众关注度较低、影响范围较小的小微经济等拒收现金主体，以警示教育为主。

  本次专项整治行动以来，人民银行北京市分行聚焦民生、重点领域，多措并举，首次邀请媒体记者进行明查暗访，对被处罚单位持续开展“回头看”，依托“网格化管理”加大宣传和摸排力度。11月底完成2起案件的行政处罚程序，对某保险公司北京市怀柔支公司、北京某汽车销售有限公司，因拒绝公众使用现金购买车险，依法作出行政处罚，分别对2家企业给予警告，并处罚款19万元和5万元；对直接责任人给予警告，并各处罚款1万元。

  一是经营主体依法合规经营意识淡薄，缺乏对员工开展现金收付的法律规范及业务培训。如近期被处罚的保险公司未对员工开展现金收取保费流程的培训，导致部分员工不熟悉现金收费流程，认为不能使用现金购买车险，因此拒收现金。

  二是经营主体以成本控制、风险防控为由排斥或拒绝现金支付。如前期被处罚的某些单位没有配备收银人员、点验钞机、零钱等，导致无法收取现金；或是为防范员工收取现金后不上交、不入账而造成的挪用风险，要求员工不收现金。

  目前，我国经济持续恢复向好，线下消费、餐饮、旅游快速增长，这给拒收现金整治工作带来了更大挑战和更高要求。人民银行北京市分行将继续以“时时放心不下”的责任感、“事事落实到位”的使命感，有力有效推进专项整治。

  一是进一步强化协同机制，形成整治合力。在市级层面，高位推动，加大协调力度，联合相关部门开展信息共享、宣传引导，推动建立行业主管部门联防联治长效机制，共同维护市场环境，树立首善之区形象。

  二是进一步提升现金服务能力，优化首都支付环境。依托“网格化管理”指导商业银行延展服务半径，提升服务主动性，摸清各类主体现金服务需求，有针对性地开展小面额现金服务，打造群众满意的现金流通环境。

  三是进一步关注民生、重点领域，加大整治力度。重点监测行政事业、公共服务、大中型商户以及涉民生高频消费场景等，对不正当竞争、恶意或采取歧视性措施排斥现金的行为，坚决予以查处，切实维护人民币法定地位。谢谢。

  罗延枫：谢谢。下面请浙江省分行党委委员杨仁荣介绍浙江省拒收人民币现金专项整治工作的情况。

  杨仁荣：各位媒体朋友下午好。一直以来，人民银行浙江省分行高度重视整治拒收人民币现金工作，将其作为践行“金融为民”理念和构建良好现金流通环境的重要抓手。

  第一，切实强化现金流通网格化管理。浙江省分行坚持和发展新时代“枫桥经验”，以全省1.67万个现金服务网格为基础，推动银行网点与社区街道共融共治，对全省2.5万个街道社区、行政村开展现金收付情况全面摸排，专项整治以来累计摸排各类经营主体21万个，其中，对5.7万个涉民生主体、7800余个涉外主体开展重点摸排和持续服务。同时，网格银行及时核实群众反映的线索情况，现场解决现金收付矛盾纠纷29起，切实保障消费者支付方式选择权。

  第二，积极推广现金服务便利化举措。一是组织银行机构开展“零钱包”上门兑换服务，减少商家“跑银行换零钱”的麻烦，专项整治以来累计兑换“零钱包”2.08万个，金额723万元。二是推动10667个银行网点开辟了小面额人民币现金兑换绿色通道，方便群众在银行网点“不用排队，即来即兑”，通过绿色通道累计兑换小面额现金856万元。三是组织银行机构在专业市场、出租车公司等138个重点用现单位设置现金服务点，为市场商户、出租车司机等提供便捷现金兑换服务。四是督促指导6家停办现金业务的网点恢复现金存取业务，指导部分现金业务量较大的网点增设现金服务窗口和自助机具，持续推进银行网点服务设施适老化改造。

  第三，全力开展现金流通环境立体化建设。一是强化机制保障，浙江省分行会同15家省级政府部门建立整治拒收人民币现金联合工作机制，深入开展多部门、跨领域联合整治行动。二是广泛开展宣传，组织银行机构进市场、进企业、进乡村，开展线万场，向公众发放现金服务告知书18.8万份。三是引入媒体监督，联合新闻媒体开展明察暗访活动和专题报道44次，涵盖各类经营主体1044家，通过记者实地走访，用真实的现金消费来检验现金支付是否便利畅通。四是加强消费支付环节提示，指导银行机构、支付机构在商家POS机和收银柜台上张贴“拒收现金违法”“支持现金支付”等小贴士10万个。

  下一步，浙江省分行将认真贯彻落实人民银行专项整治工作部署，强化现金流通管理工作政治性、人民性，坚持疏堵结合，对拒收现金违法行为始终保持“零容忍”，同时，指导银行机构进一步优化便民惠企各项现金服务举措，切实提升群众对现金服务的获得感，努力营造和谐畅通的现金流通环境。谢谢。

  罗延枫：谢谢。下面请工商银行的戴辛晨副总经理介绍一下工商银行开展拒收现金整治情况。

  戴辛晨：各位媒体朋友下午好。下面我介绍一下工商银行开展拒收现金全面摸排、优化现金服务情况。

  在中国人民银行的大力支持和悉心指导下，工商银行始终坚守金融服务的政治性、人民性，不断完善现金服务渠道、业务流程和管理机制，竭力为广大客户提供安全高效的现金服务。自拒收人民币现金专项整治工作开展以来，工商银行按照人民银行的部署安排，加强组织、认真落实，积极做好普法宣传、拒收排查、服务保障等各项工作，持续提升广大公众对现金服务的获得感、满意度。

  一是持续提升现金服务供给能力。工商银行现有营业网点1.56万个，开设现金柜口3.3万个，布放ATM5.4万台；建立ATM24小时服务保障机制，有效满足客户现金业务需求。今年以来，累计为9.6亿客户（人次）办理现金存取服务14.7亿笔，金额达12.6万亿元，有效发挥国有大行现金服务的主力军作用。

  二是持续创新现金服务模式。创新推出300元、500元等多券别零钱包，为衣食住行游购等重点商户提供上门送款和到店“即来即兑”服务，满足广大商户现金找零备付需求。在保障柜面现金服务的基础上，构建新钞、零钞、大额现金等预约取现服务新模式，有效满足客户个性化订单及到店快速交付需求。面向个体工商户、中小微企业客户，推出网点封包受理、后台清点入账的快捷存款服务，解决残损币、小面额币、硬币等现金清点耗时长的问题。为提升境外来华人士现金兑换与支付便利性，创新研发并在成都、杭州、广州等城市的重点涉外场景布放33台外币兑换机，支持美元等17个币种、156个券别的外币现钞自助兑换为人民币现钞或数字人民币。今年以来，相关新型服务业务量超过100万笔、金额达120亿元，受到广大客户的普遍欢迎。

  三是持续加强拒收整治工作。在人民银行的指导下，工商银行通过网点厅堂阵地宣传、进社区“走出去”宣传、微信微博媒体线上宣传等多种方式，广泛开展人民币普法、“不拒收人民币”及识假反假宣传引导，累计组织各类宣传活动14万余次，受众超过1亿人次，在全社会进一步巩固拒收现金违法的常识。强化源头管理，在商户开户、商户POS机具发放环节，组织签订《不拒收人民币现金承诺书》约15万份，有效维护人民币法定货币地位。

  四是持续完善现金网格化服务。认真落实现金网格化服务要求，全行共承担近6000个网格单元的服务任务，配有网格员1.2万余名，以涉民生、涉外场景为重点，积极开展现金需求调研及拒收现金摸排5万余次，主动向经营主体提供零钞兑换、残币回收服务累计20万人次、金额近9.5亿元，有效疏通现金服务难点堵点。

  后续，工商银行将继续深入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和人民银行工作部署，始终将整治拒收现金、维护人民币法定货币地位、提升现金服务满意度作为全行现金工作的重点任务，主动担当作为，持续完善服务机制，为营造良好的人民币现金使用环境贡献工行力量。谢谢大家。

  王金国：各位媒体朋友下午好。我代表农业银行简要介绍我行人民币现金专项整治工作开展情况。

  第一，加强组织实施，狠抓任务传导落实。专项整治工作启动以来，我行高度重视，加强组织，印发《关于落实拒收人民币现金专项整治工作和进一步强化现金服务工作的通知》，督导各级行狠抓落实，细化措施，履行网格职责，深入开展摸排；建立台账紧盯进度，同步开展“回头看”巩固成效，坚持每周报告；持续提升现金服务，优化现金使用环境，满足客户需求。

  第二，强化宣传引导，加强多渠道协同。一是以网点为主阵地开展日常宣传。在厅堂张贴整治拒收公告、布放宣传折页，利用多媒体屏循环播放宣传短片，向到店客户开展宣导。二是依托网格化管理开展户外宣传。积极深入社区、村镇对网点周边商户和群众开展互动宣传。三是充分利用官方网站、微信等渠道开展线上宣传。通过发布整治拒收图解、现金服务告知书等形式，拓宽宣传受众。专项整治以来，我行共开展线万余次，有效巩固社会共识。

  第三，发挥网格效能，确保商户摸排到位。一是落实网格责任，充分发挥遍布城乡的网点优势开展摸排，积极引导商户签署拒收承诺书11万余份，发放张贴现金收兑标识5万余个，银商携手共创和谐现金流通环境。二是确保摸排到位，按网点建立商户排查台账，分类推进，按周汇总进展，按月开展“回头看”。截至目前，全行共排查商户17.8万户。三是充当“侦查员”，针对涉及民生和涉外场景，接受群众或客户反映的拒收线索，积极核实取证。

  第四，创新服务模式，提升现金服务质量。一是主动对接商户需求，提供小面额现金兑换等上门服务，加大原封券投放力度，提升流通人民币整洁度，积极开展零钞、残损币兑换。二是探索“零钱包”服务模式，通过“引进来”网点柜面发放和“走出去”进商户发放的形式，在商超、医院、药店等涉及民生场景开展调研和试点，目前已在全国29家分行推出“零钱包”服务。我行辽宁分行成为当地同业首家推广“零钱包”的金融机构，根据部分地区现金使用偏好，试行《网点小面额人民币备付标准》，规范小面额纸硬币最小备付要求，方便客户兑换。整治工作启动以来，我行累计为公众兑换零钞约2.3亿元，残损币约2.2亿元；供应小面额人民币约3.7亿元，累计投放“零钱包”4.5万个，金额1300余万元。

  下一步，我行将在前期工作基础上，总结经验、巩固成效、创新服务模式，提升现金服务质量，持续增强网点、自助机具等基础服务能力，充分发挥我行横跨城乡、点多面广的服务优势，加大排查力度和覆盖面，推动专项整治工作走深走实，深入践行金融为民理念，不断提升现金服务的群众满意度，彰显国有大行责任和担当。谢谢大家。

  中新社记者：目前流通中的现金余额、占比为多少？现金服务对我国支付行业的重要性和意义是什么？

  罗锐：谢谢您的提问！以互联网和智能手机为载体的移动支付迅速发展，对现金支付产生了明显的替代效应。尽管如此，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对现金的需求依然较旺盛。2023年11月末，我国流通中现金（M0）余额为11.02万亿元（占M2的比重为3.8%），继续保持上升势头，同比增长10.5%。

  现金服务是最基础的金融服务，在满足人民群众生产生活需要、服务实体经济、维护金融稳定等方面发挥着及其重要的作用。首先，现金是国家法定货币，是最基础的支付工具，是向全社会提供的基础公共产品，追求的是社会效益最大化。其次，现金支付对于实现金融普惠和保护金融消费者权益具有重要意义。现金使用几乎不受环境、场景、物质条件限制，不需要银行账户、手机终端等应用基础，对老年人、农村居民和低收入人群等特定群体至关重要。相比电子支付，现金在匿名性、隐私保护等方面具有独特优势，也有利于保护金融消费者的自主选择权，促进支付方式多元化发展。第三，现金在维护货币和金融体系稳定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现金对电子系统依赖较小，不受系统故障、电力中断等意外事件影响，在应对自然灾害、稳定市场预期等方面具有重要战略保障作用。

  新华社记者：非现金支付方式的广泛应用给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带来了积极、深远的影响，为什么我们仍要整治拒收人民币现金行为？

  罗锐：现金是最基础的支付工具，对于保障民生具有重要作用。开展整治拒收现金工作，主要目的有三个方面。一是维护人民币法定地位。人民币是我国法定货币，人民币现金是我国境内最基础的支付手段，保证现金顺畅使用是维护人民币法定地位的基本要求。二是维护公众的合法权益。满足公众特别是老年人等群体对现金的需求，是践行金融工作政治性、人民性的具体体现。三是保障多元化支付方式的和谐发展。目前已经形成现金、银行卡、电子支付并存的多元化支付体系，满足不同市场主体的支付需求。现金在保障公众支付权利、促进文化传播及极端情况下稳定公众预期等方面具备优势。非现金支付是在现金基础上的发展。二者兼容共生，和谐发展。

  中国日报记者：为保障外国人在华现金支付便利，人民银行做了哪些工作，取得哪些成果？尚有哪些难点？为进一步提升境外来华人员支付服务水平还将有哪些安排？

  张萌：人民银行高度重视提升境外来华人员支付服务水平，会同有关部门，多措并举、主动作为，取得一定成效。特别是在北京冬奥会、成都大运会、杭州亚运会等重大国际赛事和会议期间，全面保障境外来华人员享受快捷、安全、便利的支付服务。

  为进一步提升境外来华人员支付便利化水平，人民银行会同外汇局建立专项工作机制，制定具体工作方案，印发《关于提升境外来华人员支付服务水平的指导意见》。针对移动通信、餐饮住宿、公园景区、交通运输及外籍来华人士聚集地区的批发零售、文化体育场所、货币兑换点等涉外场景现金使用便捷情况开展摸底排查。截至2023年12月24日，累计摸排涉外场景商户9.8万家。此外，在完善境外银行卡受理环境、丰富移动支付产品供给、持续优化账户服务、积极开展宣传推广等方面的工作也在积极推进。

  下一步，人民银行将会同有关部门，充分发挥专项工作机制作用，按照既定工作方案和目标，持续推进现钞使用、外卡受理、移动支付、账户服务、宣传推广等各项工作任务，切实提升境外来华人员支付服务水平。

  杨仁荣：我接着张局长介绍。浙江省分行根据总行有关提升境外来华人员支付服务水平工作部署，启动实施全省境外人员支付便利化工程，聚焦境外人员所涉及的“吃、住、行、游、购、娱”等重点领域，积极建立完善包括外卡受理、外币兑换、现金支付、移动支付、数字人民币在内的支付服务体系。目前，全省重点商户外卡受理改造率达85%、重点区域ATM外卡改造率达99%、可受理境外人员移动支付商户200万户。开通对私结售汇业务的银行网点5700家，可受理数字人民币商户267万户。

  同时，此次拒收人民币现金专项整治工作以来，浙江省分行扎实推进各项工作，尤其针对主要涉外场景现金使用流通情况组织并且开展全面摸排，截至2023年12月24日，全省累计摸排涉外场景商户7800余家。

  下一步，浙江省分行将认真落实总行关于提升境外人员支付服务水平的各项工作部署，积极做好以下几方面工作。一是扎实推进受理环境建设。力争2024年3月底前重点商户外卡受理改造率达到90%以上，设有外币代兑点的酒店超200家。二是大力推广移动支付应用。指导并督促各移动支付服务机构优化境外人员移动支付体验，进一步扩大移动支付受理覆盖面，创新产品和服务。三是切实提升现金服务质量和水平。积极推广现金服务各项便利化举措，努力营造和谐畅通的现金流通环境。

  新京报记者：现金使用主要集中在哪些人群？对于老年人等不便人群，在现金存取业务便利化等方面有哪些举措？

  张萌：现金使用以农村地区和老年人，尤其是65岁以上老年人为主。特别是县域老年人对现金依赖较强。据抽样调查，老年人中经常用现的人数占比超过75%。其中，县域老年人经常用现人数占比为80.4%，城市地区老年人经常用现人数占比为67.6%。此外，批发零售等行业的小微商户、进城务工人员等使用现金也比较多。

  为提高老年人等群体现金存取业务便利化水平，人民银行组织商业银行开展了以下工作。一是充分了解老年客户办理现金业务的问题和诉求，针对养老金发放等特殊时点、中小面额人民币等特殊需求，做好预判和准备，提高现金服务前瞻性。二是针对集中存取等情形，组织做好业务咨询解释、分类引导办理等工作，提高现金业务办理效率。三是为老年人提供现金业务优先窗口、绿色通道，为行动不便老年人提供特色现金服务，提高现金服务的温度。

  现金使用主要集中在居民，集中在老年群体。基于北京的数据，我们发现，首先，个人客户现金存取是现金存取的最主要组成部分，个人客户现金存取分别占到全部存取金额的约85%，对公客户现金存取占全部现金存取的比例约15%，趋势较为平稳。从柜台现金业务数据量分析，老年人现金类业务办理需求较大。

  为提高老年人等群体现金存取业务便利化水平，人民银行北京市分行组织商业银行开展了以下工作。一是最大限度保留人工现金柜台。严格按照年初人民银行办公厅、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办公厅联合印发的通知要求，确保符合办理人工现金业务条件的银行网点“应办尽办”，提高老年人现金业务办理便利性。二是积极推动网点服务适老化改造。采取改建无障碍通道，设置爱心座椅、放大镜、急救药箱，保留纸质宣传资料等，降低老年人办理现金业务的难度和门槛。三是持续加强现金存取自助设备的适老化改造。在ATM机等现金存取自助设备中，推出大字版、朗读版界面，并加大对可受理存折自助设备的投入，提高现金存取自助设备的适老化程度。

  第一财经日报记者：早在2018年，中国人民银行就曾牵头开展整治拒收现金工作。今年10月，中国人民银行再次强调要开展为期半年的专项整治工作，面临哪些新形势、新情况？有何考虑？

  张萌：自2018年开展整治拒收现金工作以来，拒收现金行为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整治，但受市场竞争、成本控制、数字化转型等多方面因素影响，拒收现金行为仍难以完全杜绝，并出现一些新情况。首先，线下场景与移动支付捆绑。越来越多的线下经营主体采取线上预约、扫码点餐等服务模式，客观上使得现金使用场景大幅减少，甚至导致一些场景不再提供线下服务，造成现金使用难。其次，部分经营主体收取现金的意愿下降。尤其是消费群体偏向年轻人、现金交易占比较低的经营主体，维持现金收付服务的意愿下降，不愿增加在准备零钱、配备钱箱、培训收银员、前往商业银行存取现金等方面的支出。第三，部分商业银行现金服务不足。出于节约成本等考虑，减少现金办理窗口、ATM机具数量，零钞兑换、残币回收等现金服务水平有所下降，无法充分满足客户特别是小微经营主体的现金需求，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部分经营主体收现意愿。

  在这种背景下，我们组织开展本次专项整治工作，进一步凝聚拒收现金违法共识，解决当前存在的突出问题，固化长效机制。同时，由于部分经营主体收现意愿下降具有长期性特征，整治拒收现金工作将持之以恒、深入开展。

  红星新闻记者：未来人民银行将如何继续做好整治工作？将主要针对哪些行业展开？如发现拒收现金的情况，如何进行投诉？相关企业和个人会受到什么惩罚？

  张萌：未来四个月，人民银行将集中做好拒收现金专项整治工作。首先，扎实推进全面摸排。组织商业银行依托网格化工作机制，深入摸排涉民生场景、涉外场景经营主体是否具备现金收付条件、是否存在不愿收取的情况，人民银行分支机构将就有关情况进行暗访抽查，确保相关工作落地落细。涉民生场景主要包括基础公共服务、行政事业性收费、交通运输、大中型商业、公园景区和小微经济等，涉外场景主要包括移动通信、餐饮住宿、公共交通等。其次，持续推进宣传引导工作。通过多层次、广覆盖的宣传，推动公众了解不同场景收付规范，不断巩固拒收现金违法的共识。第三，进一步实施查处。对线索逐一核实，对于公众关注度较高、影响范围较大的拒收现金行为实施处罚并进行公示曝光，充分的发挥警示作用。

  如果公众遇到拒收现金行为，可明确告知对方其行为违法，保留相关视频、音频证据，并向人民银行当地分支机构投诉举报。我们将按照有关法律和执法程序规定，对事实进行核实，并视行为性质、情节轻重、影响范围大小等，给予批评教育、警告以及罚款。

  金融时报记者：随着移动支付的普及，银行柜台现金业务总量上是否发生了明显变化？从结构上来看是否存在按区域、用户年龄、不同类型的银行业务方面有比较大的差异？有没有具体数据？金融机构是否会根据相应的特点进行一些差异化的安排？

  戴辛晨：以工商银行为例。网点柜面现金呈下降趋势，2019年至2022年年均降幅约14%。疫情防控转段后，2023年收付量同比增长了8%，达8.5万亿。从客户年龄看，60岁及以上老年人客户占比超45%，存取现金达2万亿元。为更好满足客户差异化服务需求，一是积极推行适老化改造，对2500余台ATM机新增存折使用功能，开通绿色通道和专门柜口。二是采取预约取现、零钱包、封包存款等新型模式，满足客户快速服务需求。三是针对公交公司、大型商超等现金存款需求，为1.59万个客户站点提供上门收款服务，今年相关业务量达950万笔，金额超1100亿元。

  王金国：我介绍一下农业银行的情况。2023年柜面存取总额4.78万亿元，2022年为4.81万亿元，2021年为5.98万亿元，呈逐年下降趋势。结构上，在不同区域、不同用户存在一定差异。南方地区存取总量略高于北方。个别地区如甘肃、青海等，以农业、畜牧业为主，更倾向于现金交易。老年客户柜面业务占比为54%，以卡折存取为主，明显存在柜台现金业务偏好。在差异化服务方面：一是持续优化网点布局，强化现金服务基础建设，2023年迁建网点70%位于县域、城乡结合部和重点乡镇。二是大力推进农情服务工程，对1.4万家网点进行适老化改造；利用移动金融服务车，为偏远地区村镇提供金融下乡服务，2023年为行动不便的老年人等群体提供上门服务超过20万人次。三是创新现金服务模式，在部分行试点现金线上预约、线下配送服务；积极推广“零钱包”，为商户提供上门现钞兑换服务。

  中国证券报记者：现金使用的主要场景有哪些？越来越多公共服务收费、医疗交通部门收费网络化，使用现金支付变得很不方便，针对这些支付场景，如何推动现金支付便利化？

  张萌：现金使用的主要场景涉及居民日常生活等多个方面，主要包括商场超市、集贸市场、餐饮娱乐、流动摊贩等消费场景，水电气暖等生活缴费场景，以及公共交通、医院等公共服务场景。人民银行坚持普遍适用与分类管理相结合的原则，对于不同主体的现金收付行为提出不同要求并推动实施。

  一是涉众面广、社会影响大的公共机构和经营主体，要强化现金服务意识。其中，对于涉及民生的行政事业性收费和社保、医疗、教育、水电煤气等公共服务类收费，收费单位或其委托代收机构要具备人工现金收付通道；铁路、道路客运等交通运输单位，以及涉及零售、餐饮、居民服务和娱乐行业等的大中型商业机构，要由人工或自助现金机具收取现金。

  二是针对不同消费模式，因地制宜采取适当方式接受现金。其中，对于经营主体和客户面对面进行交易或提供服务的，要支持现金支付；对于线上、线下混合经营且支持线下付款的，在线下收款环节应支持现金支付；对于在线下采取无人销售方式经营的，也可不收现金，但要以适当方式满足消费者在特殊情况，如手机电量不足、网络故障等情况下的现金支付需求；对于全部交易、支付和服务均在网络完成的，可不收现金。

  三是针对交易中存在的各类问题，相关经营主体要做好事前告知、尊重公众选择。应支持现金支付的经营主体，要明确现金收付标识并在醒目位置公示，做好零钱备付；可以不收现金的经营主体，应提前说明支付方式。此外，各类经营主体要以尊重公众支付选择权为根本原则，与消费者协商确定支付方式。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人民银行在构建长效机制，打造良好的现金流通环境方面做了哪些工作？还会有哪些计划或措施？比如在春节等现金需求高峰期，如何平滑好现金供应、提高调拨的灵活性和周转效率？

  罗锐：人民银行采取多项措施，建立长效机制，推动打造良好的现金流通环境。首先，做好现金供应保障，疏通残损人民币回笼渠道，深入开展反假货币工作，确保人民币券别合理、票面整洁、持有者放心。其次，不断的提高商业银行现金服务水平。与原银保监会联合下发文件，要求不得随意不办、停办现金存取，并开展清理摸排工作，恢复过程整体平稳，相关问题得到有效疏解。组织商业银行保持现金服务窗口、自助现金机具合理规模，督促做好零钞兑换、残损币回收等现金服务。组织完善应急机制，提高自然灾害、疫情防控等情况下的现金服务应对能力。依托商业银行网点建立网格化工作机制，组织商业银行走出网点，开展宣传，摸排商户现金收付情况，有明确的目的性提供上门现金服务。最后，推动现金顺畅使用。持续开展整治拒收现金工作。印发现金收付指引，提出各类场景下现金收付的指导性意见。会同12个部委建立整治拒收现金会商机制，研究和推动解决重大问题。下一步，还将继续巩固相关工作机制，并结合新形势、新情况不断调整，持续优化现金流通环境。

  元旦至春节是现金需求旺季，为保障现金供应，人民银行组织商业银行密切关注现金需求变化情况，充分考虑春节期间公众用现习惯，科学预测现金投放总量和券别需求，在旺季现金供应前提前开展现金调拨工作，从总量和结构上充分保障现金供应。

  罗延枫：感谢今天的嘉宾。这场媒体吹风会，我们分别从人民银行总行、分行、商业银行的角度对拒收现金整治工作作了非常全面、坦诚的介绍。一方面，对人民银行和分行、商业银行来说，做好拒收人民币整治工作是我们践行金融工作政治性、人民性的一项重要内容。另一方面，对于媒体来说，能发挥舆论监督作用，帮助那些要使用到现金的人用得便利、舒心，也是媒体履行社会责任的重要内容。

  我们大家共同把拒收现金的整治工作宣传好、解释好，让更多公众清楚自己的权利，让更多的市场经营主体清楚自己接收现金的义务，让我们共同把社会上拒收现金的行为整治好，为整个社会的和谐进步贡献一些力量。

  今天是人民银行新闻部门主办的2023年最后一场媒体活动。一年来各位媒体朋友作为央行和社会公众的沟通桥梁，也作为社会公众监督央行工作的一支重要力量，做了大量工作，非常地辛苦。接下来我们很愿意继续为大家的采访活动提供便利，也希望我们大家给我们提出意见和建议，希望我们在2024年有更多的配合。

  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易纲与海湾阿拉伯国家合作委员会成员国央行行长举行第二次行长级视频对线分